星期五, 10月 30, 2015

郊遊生情



這個加班後的周五晚上,不想太早睡,於是寫點東西。
記起那星期日晚某朋友(下文稱H﹚忽然的致電,邀約我同遊塔門。事緣之前見面,我曾答應帶路跟他行一遍他家附近的一座山。雖然原因頗奇怪,我還是答應了。H補充說他的女朋友(下文稱A﹚及女朋友的妹妹(下文稱W﹚會一起去。
掛了電話才想到整個星期持續的壞天氣,未知能否成行。誰知一覺醒來,天氣晴朗,我準時到達會合地點。可是,由於HAW大量關於行程的疑問與建議而遲遲未能離家,而AW則仍在跟會合地點有半小時車程之隔的家中。我與H會合後坐下來,略為商討一下車程、船程和班次時間等各方面的安排,順便等候兩位女士。A W抵達後,四人稍稍自我介紹就以高速吃畢午餐。
徒步到港鐵站的路上,HA卿卿我我,間接製造了機會給我和W聊天。我倆發現二人竟從事同一行業,世界真細小!到了月台,察覺列車快將關門,便快步登車。我與W幸運地上了車,HA只可以在月台上目送列車開出。獨處使我倆互相了解得更多,亦彼此交流了行情。四人再度集合,走到巴士總站。96R領我們往黃石碼頭去,可惜兩姊妹相鄰而坐,我不能跟W繼續話題。行車時車身輕微地搖晃着,舒適得令AW悄然入睡,我不時看時間,希望能趕及某班次。車子終於抵達總站,走到碼頭,發現接着的班次是半小時後。我們回到巴士站,進了旁邊的黃石燒烤區,看看植物又看看人們在玩水上活動。見時間差不多就步行到碼頭,登船前享受陣陣海風迎面而來。
四十多分鐘的船程,不長亦不短。我坐在街渡上背靠船窗的側面位置,他們則坐於我面前的那排長椅,從遠至近是WAH。我不時看看風景,也不時看看W,終於可以仔細地留意她。W長髮過肩,七三分界。臉部略圓,臉頰及鼻頭有肉。架一副黑色幼框眼鏡,鏡下藏有小小的眼袋。笑容燦爛,笑時露上牙及其牙肉。身材凹凸有致,配上腹部一個小肚子。雖然我的視線不停在風景與W之間穿梭,但我的嘴巴仍繼續跟身旁的H閒聊。談着中學的往事,提及各舊同學的近況,為船的某角落帶來充滿童真的笑聲。
泊岸了,眾乘客都走到船邊登上碼頭,我們四人也魚貫而行。望着H站在岸邊扶A登岸,我依樣畫葫蘆扶W。兩手觸碰的剎那,二人彷彿觸了電。我全身發熱,她臉頰也泛了紅。我倆甚至忘記了放手,一直捉着手步出碼頭。走在跟前的H轉過頭來欲問我路,督見W與我手牽手便暗暗地笑,我倆即時鬆開了手,滿臉尷尬。
我領着路從左邊出發,全島地圖的旁邊是排列整齊的全島信箱和大涼亭。涼亭前有一攤賣漁民捕獲曬乾而成的海味,如魚乾、蝦乾、海藻等,還有一些由島民所作的手信。沿行人路續行,兩旁各建有一列兩層式的樓宇,當中數個地舖被用作食肆。有的是海鮮酒家,售各式製法的海鮮及小菜﹔有的是小食店,賣魚蛋燒賣、炭烤魷魚乾﹔有的是家常小店,招牌海膽炒飯,甜品有山水豆腐花。到達十字路口,右面是一座天后宮,廟門由右直通左手邊的海,寓意天后娘娘看守海面,保護漁民或海上作業的人平安歸來。再往前走,就是擱着漁船和龍舟的空地。此時,兩隻小狗從後跑過來。女生隨即蹲下來撫那毛茸茸的背部,又逗它們玩。狗兒雀躍地擺着尾巴,可人兒則流露甜美的笑容。我禁不住掏出手機拍下此情此境,這種美是難以形容,卻難以忘掉的。
道別了可愛小狗,我們正式上山。往山上著名野餐及露營勝地的路其實只有一條,路上不時出現路牌,根本不用我領路。途中我可以多花心機跟W傾談,同時欣賞兩旁林景。W要借我手機看看剛才拍下的相片,我無從推搪下遞上。一幅接一幅她的寫真足以令她臉紅耳赤,急忙把手機交回我手上。二人沉默步向目的地,對比後面那雙情侶,氣氛有點怪。
抵達目的地,眼前一片景色使她臉上重新掛上笑容。大片草地,綠草悠悠,中間大涼亭讓人暫時逃避陽光熱情的擁抱。草地上有人扎營,有人野餐,享受陣陣海風。忽然,數隻牛走來,向野餐人士的格仔布進發。手足無措的人只能,無奈地望着食物給牛叼去。旁觀的我們趁牛隻覓食,步近跟它合照。與牛合照,亦是四人的合照,也有二人的合照。
下一站是呂字疊石。它位於懸崖下的石灘上,要觀賞它需要踏到懸崖邊才可以一覽全貌。W首先衝去看,我急急到她身旁扶着,她細聲道謝。當然在景點少不了合照。由於怕女友危險,朋友站在前排,右手持機,左手搭着女友肩膀。我依樣畫葫蘆,也搭着W的肩膀。雖則動作大膽,其實心中懼怕W抗拒鬆開。直至拍畢照片,我放下了憂慮,同時放下了手,始終我亦不是她的誰。
然後,我們繼續往前行。沿着海邊,穿過小村,經過學校,不遠處就是碼頭。兩小時的塔門之遊接近尾聲,我總覺得不夠。察看碼頭的船期表,往馬料水的船還有二十分鐘才來。我們於是聊着天等待,我的眼睛總是離不開W。不知由於天氣熱,或是她察覺到我的注視,她面頰紅紅。當然我也意識到這一點,便馬上望四周的人、事、物。此時,我看到船緩緩駛來。人們排隊等候上船,四人依次序是HAW和我。乘客下了船,隊伍便開始向前。這次我們需要從船頭登船,輪到W上船,她主動往後伸手捉着我。我慢慢扶她登船,然後到我上去。她一個轉身在船頭扶我,我抬頭望她,她報以一笑。我有種衝動一直牽着她,然而卻鬆開了手。回程的船上,我坐在H旁,而她坐在A旁。AW睡着了,我則在腦海中播放着今天的畫面,完全沒有理會H
休息過後,AW回復精神,又不停說說笑笑。紅霞襯出的浪漫影響下,H牽着A走在前方,W跟我並肩步行。忽然,W繞着我的手。我身子震了一震,她以為我抗拒欲退開。我立即用被她繞着的手捉住她的手腕,來一個十指緊扣。她正微微低下頭,但我看出她的甜笑。那十多分鐘的路程是我一生都不會忘卻的,我甚至想這樣走下去。不過現實便是現實,在將到鐵路站的五十米,我們放了手。那感覺有如偷情男女知趣地不被他人發現,也許是彼此也明白剛萌生的苗需要保護,不適宜外來的干預。二人如常行在後面,抵達車站後HA洞察不出一絲異樣。
四人其後來到觀塘一幢滿佈食肆的大廈,隨意進入了一間享用晚餐。侍者領我們到一個卡座坐下來,H和我在一邊,AW則在另一邊,W與我面對面坐。我們點了菜又談起來,A以手機應用程式向我們傳送她今天拍下的照片。不以為然的我們回顧着中七當年的趣事,A突然說發現到我已經在某社交平台與W成為了朋友,形容我十分迅速。我看看W,她暗暗笑着。
菜來了,H很貼心地分到A的碟上,再為自己盛着。我也不放過機會表現紳士的態度,將菜夾到W的碟上。W邊吃邊露出愉悅的表情,我亦感到非常高興。時光流逝,我們再度走在街上,意味今日的聚會真的要完了。四人都決定以鐵路代步歸家,可是方向不同。由於H要護送A回去,他們三人乘一個方向的列車,我是相反方向。我表面上不是她的誰,也許實際上仍不是她的誰,我不可能貿貿然提出陪她歸去。我只好站在月台,跟她道別,目送她上車離開,然後踏上歸途。
之後的一段時間,我們大多在社交平台上聊天及一、兩次的見面。接着,大家也像拾不回那天的感覺,無聲地同意把最美好的東西留在塔門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