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的約會

年初一，我用電話的即時通訊軟件向她拜年。我以為去了中國各地旅遊的她尚未回港，互相恭賀對方後，閒聊時才發現她新年前已歸來。她隨口說一句：「不如有空出來吃個飯吧！」我立刻問：「這個星期日好嗎﹖」她答道：「好！順道上你家拜年。」

年初四，下起毛毛雨來。下午五時，她致電我說出門口了，我提醒她外面下著雨，她回我一句：「那你接我的時候記緊帶雨傘。」我無言。她十分準時，我等了不到一分鐘便看到她，她弄了一把長長曲髮。有段時間沒有見她，究竟這頭配襯她的曲髮是電了一段時間，還是最近才電呢﹖我沒有問。她跟我說不想只帶「兩梳蕉」上來拜年，於是到了附近的商場買禮物。一邊逛超級市場，一邊談談近況。湊合地，我和她一樣正在找工作。她問我：「喂，你父母想收什麼東西﹖」我答：「無所謂。」然後，我看到旁邊排得整齊的朱古力，就說：「那麼朱古力吧！」付了錢，包了花紙，我們向我家進發。我為她撐傘，在細雨下慢步走着。

「叮噹！叮噹！」她按門鈴，而我正用鑰匙打開鐵閘。一進門，她一口氣說了一連串祝賀語，並送上剛買的朱古力。媽媽給予她利是，爸爸請她於沙發坐下。接着，爸爸遞上全盒，媽媽遞上裝有「角仔」和「蛋散」的膠盒。瞬間茶几上放滿了食物。她不像其他虛偽的人，不客氣地吃著。媽媽悄悄問我是否要煎糕給她食，我說待會便去吃飯，不用了。父母循例問她一些問題，我走到廚房盛了一杯竹蔗水給她喝。回到客廳發現她已經跟家人聊得很投契，她的交際能力真的不容忽視。我遞上手中的竹蔗水，然後坐在她的身邊。我加入他們的對話，氣氛十分歡愉。七時左右，新聞播放完畢，我和她出發去吃飯。離開的時候，母親請她有空餘時間上來聊天食飯，她微笑答應。

天下起大雨，我拿了一把較大的雨傘出外。我在她的左手邊與她並肩步行，搭着她的右肩，使二人身體更貼近，可以好好被雨傘遮擋。到了地鐵站，她一點兒也沒有沾濕，而我的外套左邊則吸滿了水。進入了地鐵的付費範圍內，我們登上月台那層。她看到列車停在月台，快要離開，便拉着我向列車奔跑。成功趕及列車關門前走進去，我倆在扶手前喘着氣。車開了，慣性使我們身體搖晃。我倆一起抓緊扶手，她捉住了扶手，而我捉住了她的手。一站穩了我鬆開了手，我連聲道歉，她笑說不要緊。

在熟悉的車站下了車，步進了熟悉的商場，她帶領我去她提議的餐廳。雖然我經常出入這個商場，但我不知道有這所餐廳。點了菜，她跟我講解這食店經營的理念。它是一間社會企業，聘請的僱員一半是聽障人士，一半是健全人士，實行傷健共融。她又解說餐桌上不同道具的用法。連餐紙的圖案也有其用處。我讚賞這餐廳的心思，亦對她的細心讚嘆不已。我們分享美味的食物，在暗淡的燈光下，二人就像情侶般。

飯後我們逛商場，散散步。然後，我倆在可以坐的藝術品上坐下。於寂靜的角落裡，她竟跟我說了她的一個秘密，並吩咐我不要向其他朋友透露。我聽到這個消息也頗為震驚，因為我全然想像不到這認識了十年的朋友會做了我認為她不會做的事。聊着聊着，我倆偶然對望到。當互望的時候，空氣彌漫了尷尬。我有一股想向她說喜歡她的衝動，沒錯！我的心跳因她而加速。我對她的感覺，未曾被十年的歲月沖淡。不過，它一直沒有展露出來。今時今日，我的好感仍被掩藏着。我只想處於適當的位置，不想破壞這個平衡，否則關係便有可能受損。對她而言，十年的時間讓當中的火石殆盡，再也擦不出愛火花。

「喂！」她喚醒發呆的我「幹什麼定定的看着我﹖」「我……」我支吾以對，即刻轉話題「……對啊！你現在有沒有談戀愛﹖」我發現一直沒有與她聊及這方面，她答：「現在沒有男朋友，你有沒有男生介紹給我﹖」「你身邊沒有適合的男生嗎﹖」我問她，她說：「做了朋友就沒有那種感覺。」此時，我彈了一句：「如果是我呢﹖」話畢我便後悔了，卻收不回了。我見她的表情有些變化，我心想：「糟糕了，現在應該怎麼辦﹖」我試着化解僵局：「哈哈，你當我沒有說過吧！」她竟然說道：「如果是你的話，或者我會考慮一下的！」接着面露笑容。聽到她的回答，我笑由心生。我立刻對她說：「那麼我介紹一個男生給你，他一定對你有興趣！」她好奇地問：「誰﹖」我用拇指指着自己，說：「我！」她笑了。

好歌推介：

你快樂所以我快樂 cover by Jaymie （原唱：王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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